蓝皮鹦鹉

沉迷老萨美貌无法自拔!!!!

©蓝皮鹦鹉
Powered by LOFTER

【酒茨/狗崽】郎乘竹马来,绕床弄竹马

安利一位暗恋的太太(太害羞不敢表白)的狗崽文,不管看几次都暖到哭!文中的狗崽和酒茨,又拼又独立,而爱情也最钟爱两个势均力敌的灵魂。
另,这个太太的芳名也让人魂牵梦绕,啊~这种肚子很饿时看到就很满足的感觉,真像恋爱一样~(被警察拖走)

牛角面包:

*爆字甜饼,ooc流水账

*现代paro

 

01.

对于茨木来说,竹马应该算是好东西。


只要是酒吞,啥都是好的,啥都是对的。


他俩这孽缘应该从初中约架开始算起,几个小小子拎着书包往那一站,还没撸袖子就开始放狠话。嘴炮这活儿一般是妖狐来,往往能把对面惹毛先动手,他们捡个正当防卫的便宜。茨木算打手,乖乖在后面等着冲上去。


但是那次有点不一样,茨木注意到对面有个红头发的小子,以前没见过,一直抱着胳膊,一言不发地站在最后面。茨木虽然自认为不如妖狐机敏,但是不代表他傻,这人他不认识,但是这种大佬气场他认识——就是那种等会打起来必须得第一个干翻的气场。


所以妖狐替他挡了开战第一下之后,茨木径直奔红头发去。红头发好像也有点惊讶,但是也只惊讶了一下,又重新摆出那种养尊处优的二世祖表情。既然一副好像不屑于动手的脸色,干嘛又要来掺和呢?茨木想,拳头毫不犹豫地砸过去——但是被接住了,那小子好像也是有点真本事,底盘扎得相当稳,连续地挡着茨木的拳头,就是不出手。


茨木被挑起真正的战意了,拳头挥得越来越快。有点本事,他想,而且这小子皱着眉头的样子,相当大佬,相当酷。


“喂!”茨木战意正酣,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我靠,他心说,赶紧转过头去看妖狐。妖狐正以一挡二,也听到那声叫唤,猛地转过头跟茨木对视一眼,本来就挺小白脸的,这下更刷白刷白。“掩护。”妖狐做了个口型,把手边那个人往茨木这边推,掉头跑路。


茨木放开红头发,冲过去揪住那几个想追的小子,等着妖狐跑远。“你还跑!”那个大叫的人还在叫,一边叫一边追,一阵黑旋风似的刮过来。茨木只顾着瞅妖狐跑开没,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这边有个漏网之鱼,他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喂!”了一声,右臂就钻心地疼起来。


妖狐一边跑一边往身后看,突然看见茨木被一铁管子敲了右臂,动作一下子软了。“妈的。”他骂了一声,刹住车往回奔,也不管还追着自己的人。但是他还没跑到茨木身边,就被又狠又准地抓住。“撒手!”妖狐推他,推不动,“大天狗你瞎?抄家伙了没见?”大天狗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先放过妖狐,两个人一起往回冲。


对面那几个人看这俩气势汹汹地杀过去,估计也怂,再一瞅清楚大天狗的脸,二话不说撂挑子跑路。妖狐瞧着茨木样子不太好,也不敢耽搁去追,正拧着眉毛轻手轻脚扳着茨木的右膀子检查,忽然就瞧见茨木望着那几个小混蛋跑走的方向,一脸崇敬。


茨木这么一脸崇敬望着的人,正好就是后来被他们级长大天狗逮到的、为了妖狐他们班班花红叶跟妖狐杠上的、顺便把茨木拉下水的、红头发的酒吞童子。


酒吞跟茨木和大天狗一级,比妖狐长一级。要说他大概也是背后有什么缘故,平常几乎不来上课,不怪茨木不知道他。但是就这个连课都不上的人,名声却大得很,学校周边那带据说都算他的地盘,知道他的小喽啰们都管他叫鬼王,很中二了。跟大天狗有得一拼。


“这都啥年代了?还搞大名割地那套?”妖狐吸了口奶茶,“你说你们级那么些大美人,什么青行灯、妖刀姬,他看上谁不好?非要觊觎我们级的小学妹?”奶茶是茨木带来的,妖狐又被大天狗给他爸妈打了小报告,这几天关屋里思过。茨木本着慰问革命战友的原则,特意费了老大劲绕了半个三环,去给他买那什么一点点,名声贼大,喝起来好像也就那样,不过妖狐这人人如其名,打小就作妖,就好那口,要茨木说他就是瞎矫情。


茨木听他这么说,也不说话,若有所思地摸自个右手上打的石膏。“他很厉害。”茨木最后说。妖狐斜他一眼,继续回到电脑上,跟他游戏里带的妹子们交流经验。


要是妖狐知道茨木将来会变成一个怎样的吞吹,他当初一定会先放放他那些小妹妹,好好理会理会茨木。毕竟茨木也是他娘胎交情的兄弟。大天狗太烦了,不算。


其实这个过程很简单。无非是茨木觉得酒吞很厉害,具体哪里厉害他又说不清楚,但是让妖狐润色一下,大概就是那个青春的夕阳下,酒吞一脸冷淡又有点不耐烦的表情让茨木发现了大佬的真谛。酷就一个字,酒吞他从来不说。各位看官,这就是真谛,酷在于不装,装的酷那就不叫酷了。


于是茨木很是拜倒,天天找上门去要跟酒吞打一架,前几次酒吞根本不念他残疾,选择直接干翻。茨木因此更欣赏酒吞的狠劲,更要缠着。再后来大天狗领着风纪把他俩送进学生处,两个人领了一顿处分,出来又干了一架,大概是打累了,坐在路牙子上思考了半分钟人生,酒吞起来拍拍裤子拎了小半件可乐回来,就着路灯和飞虫的影子跟茨木对瓶吹,愣把可乐喝出夜啤酒的架势。


很酷的不打不相识了。从此以后茨木就不知道什么毛病,逮着酒吞追,一口一个“挚友”,酒吞也没再上赶着揍他,反正不太搭理了,权当默许他这么折腾。但是特别迷的是,酒吞那以后好像也不怎么翘学了,几乎天天来上课。


“有一点我不明白。”茨木说,“挚友他当初怎么会执着于红叶那个女人?女人有什么好?”妖狐懒得理他,茨木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又跑去蹲守酒吞下课。其实妖狐有点酸,自从茨木跟了酒吞,他就变得有点孤独,连放学一起蹲网吧的人都没有了,也没有人听他历数哪个小姐姐黑得性感哪个小妹妹白得水灵。


实际上,客观公正地说,是有人的,但是这个人既不会去蹲网吧,也不会听妖狐叨逼叨。


此文开头说过了,对于茨木来说,酒吞那样的竹马特别好,非常好。但是对于妖狐来说,大天狗这样的竹马就特别不好,非常不好。


大天狗和茨木一样,小时候跟妖狐一个院子长大,开裆裤的交情。但是这厮小时候在妖狐茨木这群熊孩子中间就特别鹤立鸡群,他爸妈望子成龙,把他往各种兴趣特长补习班里塞。大天狗的屁股呢,也跟板凳特别合得来,往往一坐就是一天,妖狐有时候怀疑他一天下来唯一的活动,就是从书桌椅子上挪到琴凳上。但偏偏这人神烦,打篮球六得一比,后来长大点手长脚长地在球场上又跑又跳,配上他那小白脸,活脱脱一小流川枫。


往往楼底下路灯还没亮,大天狗就出门为未来奋斗去了,他家门开关的动静一过,隔壁妖狐和楼下茨木也睡不久,被挖出被窝打着哈欠晨读。妖狐小时候被发掘了艺术细胞,还要练画画,瞌睡一打,调色盘翻一地。起得早比什么都重要,什么都不干也成,就坐那打瞌睡也成,家长们似乎都是这么想的。


大天狗就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年夜饭桌上专门用来膈应妖狐的那种。


要是就这么膈应膈应,那倒也算了,可是大天狗不知道看了什么邪书,开始琢磨着什么大义,把妖狐他妈吹得一愣一愣的,听是没听明白,就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思想这么深邃,是个好材料,妖狐跟着他混错不了,特别语重心长地说了一通妖狐就托付给他了——诸如此类的话。


那榆木脑袋——没错,妖狐一直觉得世人皆浊他独清,只有他看穿了大天狗榆木脑袋的本质——那榆木脑袋居然当真了,那颗脑子里根本连个弯都不带拐的,真的亦步亦趋地跟着妖狐,不准打架,不准打游戏,不准迟到,不准逃课,不准挂科……不准这样不准那样,比妖狐爸妈管得还宽,到处追着逮妖狐,一旦作奸犯科,大天狗立马上门打小报告。


“你好烦。”妖狐不止一次这么说,可是大天狗不为所动。“他可能觉得他是为你好。”茨木说。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做出了莫大的牺牲。“他为什么不为你好一好?”妖狐问。茨木说他不知道,但是妖狐心里门儿清,茨木虽然不着调,但是学习上从来不耽搁。大天狗作为体制内妈宝,很自然地把考试成绩作为衡量标准,所以他从来不折腾茨木,而是拽着每次考试都吊车尾的妖狐,像是生怕他彻底被甩出去。


妖狐是真的觉得大天狗挺烦的,尤其是初中进入叛逆期以后,更烦。但是有什么办法,平常都是他们仨一块回家,茨木非要绕远路跟酒吞搭伴,就剩他跟大天狗一路无言,连相顾都不相顾。


“我要去打会游戏。”妖狐跟他说。“不行。”大天狗想也不想就反对。妖狐又开始烦躁,他就是知会一声,但是大天狗好像认为他在打商量。所以他懒得扯,径直拐道上网吧,但是被大天狗捉住手腕。大天狗看着单薄,但他打定主意要抓住妖狐,妖狐就挣不开。“你要去,我就让你爸来网吧找你。”他说。妖狐瞪他:“你烦不烦?”


“不烦。”大天狗还是抓着他,想了想又说,“要去也可以,你今天写完两套练习,练一张速写,明天就可以打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能打什么?”妖狐问,但是大天狗不理他:“答不答应?”能打总比不能打好,是吧,答应就答应,妖狐果然回去写练习。“你没说你要监视我。”妖狐坐在空调房里,手边放着半个冰镇西瓜,这日子本来很美,但是大天狗有点煞风景。“没监视你。”大天狗坐在他旁边闷头写题,“等会你写完给我看看,要写就好好写,不要偷鸡摸狗。”


妖狐很生气:“谁偷鸡摸狗?”


大天狗敷衍:“没谁,你快写。”


他好烦。妖狐有点绝望地想,又没法冲他发火。算了,就当是为了游戏做的牺牲了。


可是妖狐第二天才摸进网吧,就发现大天狗气定神闲地跟在后边走进去。


“你跟着我干嘛?”


“你多想了。”大天狗说着开了台机子,找到个早间新闻的重播,戴上耳机就不搭理妖狐,就好像他才是被打搅的那个。妖狐特别崩溃,到网吧来看新闻的人还真有,那这样还怎么打游戏?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怎么看都觉得央视主播一脸正气地盯着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扼腕叹息。


“大天狗,你不考学吗?”妖狐扒下他耳机,正视着他眼睛问。

“考。”大天狗说。

“考学你怎么不回去温书?还到网吧来,考不上一中,阿姨要难过的吧?”

“我在复习,政治热点。”

“你回去复习好不好?”

“说好的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后你跟我回去,我就回去。”

“你是要考一中的人,我又不考,你管我做什么。”


妖狐要急死了,但是又要耐着性子跟这个脑回路比婴儿还简单的人扯淡。大天狗突然不接嘴了,眼神变得很深,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要考。”妖狐被他吓了一跳,正要骂他又发什么神经,大天狗又把耳机戴回去,一边还说:“一个小时,你要玩就抓紧。玩好了回去写题,明天又可以玩一个小时。”妖狐愣愣地看着他的侧影,下巴颏的线条绷得很紧,看起来比平常冷硬,电脑的光在他脸上和眼睛里跳动,那是第一次妖狐觉得有点看不明白大天狗。


唉,算了。自己的事情还要别人来上心,妖狐又不是傻子,这点脸他还是要的。既然大天狗这么看得起他,纡尊降贵开小灶,那他也不好意思再混日子。游戏也不打了——再像个小孩子那样靠乖乖听话来换糖吃,也不成样子。


所以说直到上了高中,妖狐还是没能摆脱大天狗,就像茨木一路追着酒吞不撒手。大天狗拿到了保送,茨木硬考,酒吞很意外地也进了一中,按理说他初中三年翘了一年半的课,还有一年半跟茨木认识之后时不时地闹出点动静,他家里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妖狐晚一年,被某个学长押着拼命,酒吞偶尔失踪的时候,茨木也来看着他。他脑子本来也好使,只是世俗地来看没用对地方,到了中考那会硬从车尾蹿到车头,跨进一中门槛。


02. 

到了高中很多事情很多人都会发生改变,比如说茨木,妖狐总觉得他跟酒吞的相处方式跟以前不太一样。他初中那会被打断的右手后来康复得不太好,留了病根,一直不太灵便,给憋成个左撇子,上课的时候写字老硌着同桌。好像就是因为这样的鸡毛蒜皮,被人在背后阴了几句,这事不知道怎么让隔壁班的酒吞听见了,后来就听说茨木的同桌在学校外面给人揍了。偏偏这个被揍的后头还有点人,而通点内情的人都心知肚明揍他的是谁,妖狐早就听说所谓的“鬼王”出了名的护短,这么一来,酒吞听说要被记一笔。


这本来不是多大个事,妖狐从大天狗那听说酒吞的本事大了去,这种事情很容易就能摆平。


茨木也本来挺聪明的一人,但一遇上酒吞的事,就变得一根筋起来,谁也没告诉,自己背了锅找上门去领责,自然少不了干一场。等到消息传到手机上,妖狐当机立断从数学课尿遁出去,一边跑一边从通讯录沉箱底的地方找出酒吞电话,短信刚一发出去,他就看见一身伤痕累累和又折了右手的茨木。“我说,”妖狐站在巷口看他,不知道想气还是想笑,“你他妈怕不是傻的吧?”


茨木抬头冲他笑笑:“有点吧,但是他们说不会找挚友麻烦了。”妖狐被他笑得晃了眼睛,一边翻白眼一边把他扛到肩上,还没站稳,就看见巷口闪进来一个人影,红头发特别狂地乱飞,还气喘吁吁。“你疯了?”那个人问,声音听起来一贯地冷静,要是不喘的话。“挚友?”茨木惊讶,有点恼火地回头看妖狐,拿眼神问他为啥要泄密。妖狐只能呵呵干笑。


“他不说的话,是不是你被打死本大爷都不知道了?”酒吞说话不快,但是很逼人,眼神更可怕一些。他走近了,伸手出来对妖狐说:“还给我。”卧槽,妖狐好他妈气,这话说的,又没抢你的。但他直觉这个时候不能跟酒吞争,就把茨木挪下来交给酒吞,自己在旁边跟着。


“挚友……”茨木被酒吞扛着,不太老实,小动作很多,好像有点不自在。“本大爷的事情,本大爷自己能处理。”酒吞微微弓着肩膀,闷声说。茨木嗓子眼里冒出个什么音,立刻就被酒吞截胡:“你的事情,本大爷也能处理。”茨木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小声问:“我给挚友添乱了吗?”酒吞顿了好一会,才有点无可奈何地叹道:“没有,没添乱。”


酒吞扛着茨木顺着路边走。妖狐出于一种莫名其妙尊重他们隐私的心理,故意放慢了步子,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排除在茨木——他一条裤衩的发小——和一个半路程咬金的隐私之外。酒吞在前面模模糊糊地问茨木疼不疼,茨木摇了摇头,好像有点累,脑袋不自觉地往酒吞手上靠,乱糟糟的白毛看着像个球,蹭着应该很舒服。


就是那个时候妖狐觉出茨木和酒吞之间有些东西他有点看不明白,他看不明白茨木了,那就意味着很多东西发生了变化。


后来发生变化的是酒吞,他家里好像出了岔子,他一整天一整天地消失,出现的时候看着也不好,状态持续地低落下去。最着急的当然是茨木,他从学校追到酒吞家里,被酒吞赶走,又追回去,隔着大门乒乒乓乓地一边敲一边吼,就好像能把酒吞喊醒一样,街坊邻居全都看着他也不在意,比起酒吞,他什么都不在意。被烦炸了的酒吞从门里冲出来,又像从前那样轰轰烈烈干了一架,打到后来两个人都脱了力,茨木还能撑着一口气挪到酒吞身边,抱着他的肩膀,肿着嘴角含含糊糊:“挚友,别、别丢下我。”说完被嗓子里的血气呛到,特别傻冒地咳了两声。


酒吞觉得,茨木应该是世界上最傻的大傻子了。他们家出了这样的事,谁都躲瘟神一样躲着,还上赶着来找他的,不是傻子是什么?正确的台词难道不该是“挚友还有我呢”“挚友我陪着你”这样的?但是茨木说别丢下他。


所以说茨木就是傻,连照着剧情走势演都不会。酒吞缓了一口气,把脑袋埋进茨木汗津津的颈窝里面,这可怎么办,茨木说了他的台词,那他说什么?他只好什么也不说,安安静静地靠着茨木,脸上蹭上了又咸又凉的液体,说不好是啥,说眼泪也行,反正酒吞觉得,在茨木面前掉眼泪不算丢人。


世道就是这么变化的,人也是,无常又无趣。


妖狐知道大天狗也变了很多,从开学第一天进学校他就知道。比如说他突然从以前那个闷葫芦变成万人迷。倒不是说他以前就不讨人喜欢,实际上,公平公正地讲,妖狐觉得,从小到大除了他和茨木,没人不喜欢大天狗——他烦大天狗众人皆知,茨木对酒吞以外的人都没多大兴趣。


但是大天狗进了高中以后突然就活跃了很多,又是音乐社又是篮球队,一会钢琴王子一会樱木花道——不对,他这个人设应该是流川枫,不挂科的那种。妖狐活动活动手腕脚踝,瞅瞅隔壁篮球场边声势浩大的狗哥应援团,嗓子眼里冒出一声嘁。“小狐狸别看了,专心练球。”教练又在招呼他。


妖狐手长脚长,身段又灵活,当初一眼被校男排队看中,出于一种跟大天狗争风的小人心态,他答应了进队,虽然零基础练习苦是苦点,但是排球队一水儿的帅哥,不输隔壁男篮,特别招小萝莉。妖狐又长得好,每回练球都有执着的小姑娘来围观,还有个——他有点记不清名字的,总送他苹果味棒棒糖。妖狐这人,特容易膨胀,人姑娘叫几声,笑几声,他就翘尾巴,仿佛前辈子的酷没有耍完,排球场就成了他的舞台。所以每回他往场边瞅,教练就老提溜他,他也不恼,反正小姑娘们会笑一笑,能逗笑一个算一个,也不赖。


这会又叽叽喳喳笑开了几个,妖狐转脸眨了眨一边眼睛放电,好像有那个苹果糖女生。他顾着看小姑娘,余光忽然觉得篮球场那边有人在看,定神看,大天狗刚好留给他淡淡的一瞥。什么玩意,妖狐心说,不好好打球看什么看。他忘了自己没资格指摘别人。


下了场照例围上来几个小姑娘给他递水递纸,还有一个手心里握着一根熟悉的苹果味棒棒糖,几个女孩子纷纷哄笑起来,惹得那个剪了苹果头的苹果糖女生脸红得像个小苹果。妖狐笑得温和,伸手去接,冷不丁一个篮球跟导弹似的飞过来,刚好在他脚边炸开,吓得他手一抖,苹果糖就掉在地上。


我靠这他妈谁——妖狐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赶紧把吓坏的女孩子挡到身后,转脸去看,正好看见篮球场边人潮分开,篮板下面站着的人还维持着投球的手势,上百双眼睛盯着这边。“不好意思,没看清。”大天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听着森冷。妖狐挤出个笑容来,把篮球抛回去,回神哄着小女生,心里又给大天狗那厮记上一笔。


那天放学大天狗照例到妖狐班上堵人——高中叛逆期,妖狐老是先溜,他得靠堵才能捉住人。“今儿最后一节换了自习,他翘了。”妖狐班上同学跟他说,“听说是怎么惹了三班那个老送他糖的女生,好像出去找补去了?”


大天狗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学生,平常从不骂脏话,连心理活动也很文明,但今天有句话破天荒地降到他脑子里——补个屁,这不是约会是什么。这就很不得了了,这很晴天霹雳,大天狗掉头就跑,他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在跑什么,有些事情是急得来的吗?但他控制不了。他老早就发觉了,有些事情以他向来自傲的定力也控制不了。


妖狐根本没去找补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天狗在校门外不远处就追上他。“你干什么?”妖狐没好气。大天狗克制着喘了一会气,后背的校服衬衫被汗浸得有点湿了,他伸手捉住妖狐,把他拉进路边的零食店。


妖狐要被他气笑了。这狗今天相当不对劲,不对,他一直都很不对劲。上午一篮球把妖狐砸懵,上个星期把鲤鱼精送的爱心便当狸猫换太子拿给茨木了,给妖狐留了一盒烧糊的米饭和看不出是煎蛋的煎蛋,上个月妖狐正跟萤草说话,他突然出现,硬要代表训导主任把妖狐带走——妖狐觉得大天狗可能是对他有什么意见,以至于如此不择手段地烦他。


何必呢?十多年的交情都打水漂了?初三那会还不辞辛苦给他补课的那个大天狗像是魂穿了一样一去不复返。


妖狐正乱七八糟地瞎想,大天狗突然走过来,手里拎着一袋子棒棒糖:“找补的。”他可能是脑子锈了。妖狐想。但是大天狗还没完,他把袋子打开,把里面那些绿颜色的苹果味棒棒糖一个一个数出来,扔回糖堆里,剩下的都塞给妖狐,然后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你明白吗?”他问。妖狐没明白,这狗今天作什么妖。


“你不喜欢苹果糖?”妖狐问他。


但大天狗不说话,也不回答,只是盯着妖狐看,好像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也盯得妖狐全身发毛。


“你什么毛病?”妖狐又问,他觉得自己拿着一袋棒棒糖站在那被大天狗盯着特别傻。


大天狗深深地看他一眼,道:“对,不喜欢。”他走出零食店,店门口丁零当啷的风铃一通乱响。


妖狐不是傻子,很多事情琢磨琢磨就能知道,只是他不乐意琢磨。他知道大天狗像个愣小子一样穷折腾,一会钢琴演奏一会篮球比赛,他也知道大天狗暗地里特幼稚特蔫坏,像个小姑娘抱着娃娃不撒手一样占有欲旺盛,他还知道他拿大天狗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大天狗要横着来,别人都拗不成竖的,看着容易相与的一个人,脾气一上来谁都不好说话。


但是就像有些事情他不能问茨木和酒吞一样,有些事情他也不能问大天狗。


妖狐高二那年酒吞走了,谁也没告诉。妖狐想着完了,酒吞这么一走,茨木这高三算是折了。但是没有,酒吞走那天,茨木拉着妖狐和大天狗在路边大排档喝酒,一个人闷头剥小龙虾,剥了又不吃,全搁妖狐碗里,自己单喝酒,一瓶接一瓶不带歇气的那种喝法,看着像是要把自己灌死。


妖狐第三次把茨木从厕所里拖出来的时候,听见他小声念叨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俯下身子去听,茨木哑着嗓子跟个破音的蚊子似的说:“他要我好好念书,将来去找他。”这都什么话。妖狐想,这都什么任性话。


但是茨木偏要当真,高三那年跟大天狗两个人拼命三郎似的温书备考。妖狐一个人在高二浪着,偶尔想起来去看看他们,大天狗鼻青脸肿地出来见他——倒不是被打了,妖狐还没见过几个有胆量有能耐打他的人,就是严重睡眠不足的鼻青脸肿,眼睛下面顶着俩黑眼圈。


“哇,你干嘛?你也要好好念书找酒吞去?”妖狐损他。大天狗疲得懒怠跟他贫,不说话。妖狐把他妈买的深海鱼油塞给大天狗,临走前想起来什么,又说:“拼命也稍微合适一点,大学能比命重要?”大天狗拿着那瓶深海鱼油,愣了一下,然后笑:“你担心我?”妖狐想说你就美吧,但他说不出来,大天狗一脸面黄肌瘦印堂发黑,眼睛还泛着红血丝,比他任何时候都难看,但是偏偏笑得温和,好像很高兴。妖狐嘁了一声,转身就走。


大天狗和茨木后来果然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就像他们一直以来那样优秀。走的那天飞机特别准点,妖狐都来不及多说什么,茨木抱了抱他,爪子特别带劲地拍他肩:“高三狗加油啊,我等着你。”轮到大天狗,气氛变得有点不一样,妖狐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尴尬一下,大天狗就把他抓进怀里,要揉碎了似地紧紧抱着,肋骨抵着肋骨,特别疼。


妖狐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拍了拍他的背,又拿膝盖顶他小腿骨。大天狗放开他,手却还抓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他。有那么一瞬间妖狐以为他要干点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他最后目送茨木和大天狗消失在安检柜台后面,自己一个人去乘地铁机场线,买票的时候找的零钱也没拣。


告别不总是惊世骇俗的,他就是有点失魂落魄。


03. 

妖狐本来以为高三了,他爸妈要收他手机关他电脑,但他们没有。“大天狗那孩子说要监督你学习。”呵呵,妖狐心想,机场那会根本是白矫情了,根本不是他以为的诀别,大天狗丫还阴魂不散。


每天晚上跟他视频、打电话,逼他看书,给他讲题,还特别强硬:“电脑只能用来查资料,还有联系我,不许玩游戏,也不许跟你那些女同学聊天。”靠,真以为自己上了大学就长了一辈?越来越狂了。妖狐一边在心里喷他,一边刷王后雄,忽然间抬起头,瞥见大天狗自带滤镜的蓝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这边。妖狐觉得可能是像素的问题,不然为啥有一瞬间他觉得大天狗没在看题、在看自己,就好像以前他活生生地站在面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后来吧,好像是有一回,妖狐画画集训完还在写题,凌晨卡在某道题上,不胜其烦,索性截图发给大天狗,想着他明天忙完应该能看见,闷头就睡。早晨六点爬起来,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没,赶紧抄。”后面跟着几张照片,写满解题步骤。


高三狗的早晨都特别忙,连轴转地一路飞,但是妖狐就花了宝贵的三分钟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发呆。谁跟他说这是今天要交的作业了?谁要他熬夜了?谁急了?大天狗这人就是特别自作聪明。妖狐心里有个地方软得发酸,感伤了几秒,跳起来一路飞,比往天任何时候都来劲。


赶着寒假那会,大天狗突然说他不回来过年了,老师留他跟个什么项目。妖狐也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就没下文。除夕那天,妖狐一反常态地坐在年夜饭桌子前边乖乖吃东西,听着邻里亲友串个门也要说声大天狗那孩子多么优秀——这就是存在感的最高境界了,不在现场也要流芳,也要膈应人。


零点的时候,妖狐的手机终于响了,他特意调了震动加响铃,就指着在烟花爆竹和春晚瞎侃里能听见动静。一溜烟地跑到卧室里躲着,话筒里面的声音隔着千里的卫星跟他说喂。妖狐坐在窗台上看烟花,周围吵得很,他听着话筒那边也吵得很,但他听得见大天狗的呼吸声。“新年快乐。”他说。


要是明年能跟这狗一块看烟花就好了。妖狐这样想。他也对那边说:“新年快乐。”


妖狐高考那会,大天狗请了假回来,他没跟家里说,没有闲钱买机票,就坐的火车。又怕妖狐分心,愣是不去找他,就在学校附近住了三天酒店,等他考完最后一门才出现在校门口。


这都是妖狐后来从茨木那里听说的,茨木开玩笑说他大一半个学期就丢了高中三年的东西,大天狗愣是上了一年义务高四。也不知道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说这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他唯一知道的只是他走出考场的那天下午,六月份的阳光特别辣,晃得他眼花,眼花得他以为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是他脑子晕了。大天狗问他要不要喝水,又问他饿不饿,两个人坐在特别狭窄特别冷清的小面馆里面,妖狐还在晕。他看着大天狗专心对付刀削面,就跟他以前对付选做题那么认真,忽然间脑子一热就说:“我明白了。”大天狗抬起眼睛看他,额头上皱起几条浅纹,特帅。“你以前不是问我明不明白?我现在跟你说,我明白了。”妖狐抽了几张纸糊到大天狗脸上,“擦擦嘴。你不喜欢苹果糖,以后我不吃就是了。”


大天狗好像还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有点迟钝地擦了擦嘴,维持着那个动作呆了两秒,才突然低着头笑起来。我靠,妖狐想,他算是对审美要求很高的人了,很少有人能入眼,但从没见过这么帅的,笑得这么傻还能这么帅的。这种男朋友,血赚了。


大天狗还有期末要考,妖狐拿自己存的零用给他买了机票。“心疼死了,舍不得。”妖狐陪他打票。大天狗问:“舍不得我?”妖狐不理他:“舍不得钱。”大天狗也不生气,他觉得现在已经没什么值得他生气的了,连回去考期末都很高兴。他低头收拾行李,抬头就看见妖狐冲他伸手:“抱。”


他就还像上回那样紧紧地抱着他,像要揉进骨血里。“那我舍不得你。”他说,满意地发现妖狐耳朵红了。“赶飞机去,滚。”妖狐推他,大天狗正要滚,突然又被扯回去,扯到墙角,一件外套劈头盖脸地蒙上来,妖狐在外套下面吻他。才几秒钟都没有,又被推开。“突然想起来,手也没牵过,吻也没接过,夜长梦多干了再说。”妖狐说。


“这哪能叫干。”大天狗笑,伸手摸摸他的脸,“等我回来。”


被调戏了。妖狐烫着脸看他走,在安检口那里又回头来冲自己挥手,笑得特别好看。


04. 

放榜那天茨木和大天狗已经回了,三个人比等着体彩刮奖还紧张。结果下来,不算最好,也不坏,妖狐没进大天狗学校,但好歹同城同街的美院。“挺好的。”茨木高兴劲过去了,又低头摸摸右手,他那只手已经特别不方便了,“挺好的。”他这个样子,就是又想起酒吞了。


茨木跟酒吞就是一部港片,械斗和打戏特别多的糙汉风,放在古代就是武侠,江湖肆意并肩闯荡的那种,多半是下了誓要一辈子追随到天涯海角的,但是现在追的那个人还在追,被追的那个不知道是跑太快了还是跑不动了,反正没影了。


但是茨木这人,前面说了,很傻,认死理,酒吞叫他去找,他就一定要找。他不知道是在哪里打听到有个叫安倍晴明的人,来头不小,闯到人门上去,拿港片的作风抢人,人没抢到,还想抢情报。但是偏偏他的人设又不是道上的港仔,就是个21世纪的优秀大学生代表,五讲四美三热爱。晴明不吃他这套,但性子估摸着是个月老,动了真格地帮他找,还真就找到了。


“本大爷的事情,本大爷自己能处理。”酒吞又说了一遍,他被茨木烦得没边,也不知道是真烦还是假烦。茨木说:“我知道。”他也没想帮酒吞处理什么,酒吞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先撒手。”酒吞说,茨木打一照面就抓着他不放,酒吞走不掉——倒不是他挣不开,就算茨木用他那只力大无比的左手抓他,他也有法子挣开,但茨木偏要用不灵便的右手逮他,力气一点也不大。所以说酒吞常常不知道茨木是真的缺心眼还是装的缺心眼。


“不撒手,”茨木说,“撒手挚友就会丢下我。”


“你好他妈烦。”酒吞说,“你跟着我有什么好处?”


茨木想了想:“没好处,就是想跟着。”


酒吞冷冷地打量他,但什么都没看出来,他突然逼近了,捞住茨木的后颈,额头抵着额头,眼睛盯着眼睛:“想跟着?你能不能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随时都有可能被抄家伙,被追,也有可能被杀掉,上刀山下火海,你也跟着?”他觉得茨木根本不明白,茨木就是一温室花朵,顶多算是凶猛一点的食人花,会打架的那种,但是再凶猛也是温室花朵,被祖国的苗圃和园丁好生养着长大。酒吞自己呢,是温室外面大街上的狗,风里来雨里去,不叫,但咬人,被逼急了也杀人。这种狗比过街老鼠还招人恨,挨的打也更多。


温室里的花就该在温室里好好呆着,乖乖开花结果,为什么茨木就非要来招惹街上的一条狗呢。


“跟着。”茨木说,额头被酒吞抵着,眼睛弯起来笑,里面像是有星星,“挚友在哪,我就在哪,死了也跟着。”


酒吞本来是个很百毒不侵的人,别人说啥他耳根子都不会软,但茨木偏偏善于打直球,酒吞又偏偏每次都被他打懵,回回暴击心窝子。


他觉得茨木还是不明白。明白人怎么会乐呵呵地说这种话?死了也跟着,听听这都什么话?长大没有啊这人。“挚友只管往前走,我跟着就好。”茨木说,“今天能跟着就今天跟着,明天跟丢了,我再去找挚友。但是挚友不要丢下我。”


茨木真的好烦,挚友挚友挚友,好烦,酒吞可没把自己当他挚友。但是烦归烦,酒吞看着茨木眼睛里的星星,突然才知道真正不明白的人是谁。他好像是真的……一次又一次地把茨木踢开——违心的事他干过很多,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特别想不明白。


所以说,真正不明白的人才不是茨木。


05. 

茨木当真跟着酒吞就没撒过手,大天狗也把妖狐捆在身边不让他跑。妖狐没跑,对外清心寡欲了四年,但是大天狗跑了。他拿了法学学位,跑去国外深造,临走之前非要扯着妖狐去订做一对戒指,很简单的两个银圈,里面刻着名字。“你当套狗?一个破戒指就想打发我?”妖狐说,他还在生气大天狗根本连个商量都不打,就擅自决定要出国。“没打发。”大天狗说,抓着妖狐的手,又是一点商量也不打,直接套上去,“你今年22,可以求婚了。”


妖狐震惊了:“你这叫求婚?摩天轮也没有,水族馆也没有,单膝下跪也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求个屁婚?你觉得我会答应吗?”“等我回来给你弄那些,现在先将就一下。”大天狗把他的手拿起来观摩效果,感觉还不错。


“将就?你等着吧,回头我就给你将就个小姐姐回来。”妖狐说。大天狗面不改色,他被妖狐这么威胁了四年多,起先还发火变脸,现在心脏基本扛得住:“那你摘了我的戒指先。”妖狐赶紧把手抽走不让他碰:“不摘,你叫我摘我就摘,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大天狗又笑,妖狐特别能逗他开心。他伸手抱着妖狐,嘴唇在他耳朵边蹭:“崽崽,等我回来。”大天狗这人向来清奇,别家的都叫宝贝哈尼小甜心,他不,他叫妖狐崽,还不许别人叫。“你怕不是把我当狗养吧?”妖狐很气。“养的,但没当狗。”大天狗说。好在他也不是天天叫,天天叫谁受得了,就还像小时候那样,也没差。


随便他怎么叫吧,但是妖狐不想让他养着。又不是断手断脚没饭吃,谁也不靠谁。大天狗走了以后他就在画室泡着,疯狂做毕设,每天除了跟大天狗打电话,也没什么精力跟别人撩骚。


“你脸色不好。”妖狐开了视频,他在这边涂涂画画,大天狗在那边敲论文,冷不丁键盘声音里面这么说了一声。“你脸色也不好。”妖狐说。“拼命也稍微收敛一点。”大天狗停下手,凑到镜头前面仔仔细细看他的脸。


“你都这么拼,我还不觉醒?”妖狐说。


“我拼命就是为了让你不拼。”大天狗淡淡道,又坐回去喝咖啡。


“我可看见烟头了。”妖狐冷漠道,“再让我看见你抽这么狠,这个月都别视频了。”他顿了一会,索性搁了画笔跟大天狗摊牌:“狗子,你这个思想不对啊。拼命当然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不?你看,从小你就管着我,这也做了那也做了,那我做啥?总要给我留点跟你一起做的事情,对不对?”


大天狗看着他不说话,眼睛里面淡淡地笑。他一动不动,但是妖狐知道,要是他就在身边的话,手大概已经揉上脑袋来了。


后来妖狐如愿以偿地去了法国继续画画,大天狗就在邻国,每周跨国约会,很累,但是不孤独。


再后来大天狗真的给他走了个单膝下跪的过场,不过还是没有摩天轮和水族馆。“那多俗。”大天狗说,他跪在科玛鲜花簇拥的小石桥上送给妖狐一枚镶钻戒指,他用奖学金换的,准确地说,是用他过去二十多年的拼命换的。


再后来的后来,他们一起顶着风雨走了很多年很多载,比祝福和想象还要来的久远。茨木偶尔也会从很远的地方打来一个电话,妖狐摸不清他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听他声音好像特别带劲,背景里面偶尔也会冒出酒吞的声音。那就是好了吧,妖狐想,对于茨木来说,和酒吞在一块怎么样都是好的。


郎乘竹马来,两小无嫌猜,愿同尘与灰,直至长风沙。


后来的故事还很长,那都是后来的故事了。


评论
热度(966)